4. 边生产边建设
一九六九年的石炭井矿务局只有两对半矿井生产,能力为二百一十万吨。当时正在建设的还有李家沟的第四煤矿,设计生产能力为年产四十五万吨和二矿的下组煤,设计年生产能力为三十万吨。呼鲁斯台矿区,属于内蒙古自治区的阿拉善左旗境内,六十年代表中期,即一九六五年由贺兰山煤炭工业公司的内蒙古分公司开工建设乌兰矿。汝箕沟矿区、一九六六年开工建设的白芨沟矿。上述两个煤矿都是刚刚开工不久,就开始了“文革”动乱。到一九七○年时,又由辽宁抚顺矿区,调来以董跃文同志为首的露天煤矿施工队伍,开始进行汝箕沟矿区,大峰露天煤矿的建设。上述五处煤矿都在一九七五年前陆续建成投入生产,其中除第二煤矿的下组煤外,其它四处生产矿井或露天矿,在投产前的验收,都是由煤炭部和宁夏自治区,任命我为验收委员会主任,组织有关部门的力量,对已完成的工程,进行了逐项验收,代表国家,在验收报告下签字盖章,举行移交典礼。一方面庆祝建设成功,同时也正式下达开工生产的命令。这是一项非常严肃、重要的任务,而且需要进行相当深入细致的工程验收工作。石炭井矿务局第四煤矿的投产准备工作,是在一九六九年的十月间就已经开始了。当时有一项较大的工程是通往第四煤矿的铁路专用线,路基已经建成,桥梁的构件已经做好,运到了工地。当时正是林彪下达了“一号命令”的时期,广大群众备战电讯切,一些人的无政府主义相当严重。当时第四煤矿的筹建主任是贡文成、吉孟贤,他们在铁道部门的支持下,用大吨位的起重机把桥梁的预制松件吊装到位。我去工地时,看到了吉孟贤、张二丑等领导同志和铁道部的工人,四矿筹建处的工人同志们都在寒风劲吹的荒砂地上进行大桥的安装工作,而且是一次吊装成功。显示了中国的工人阶级的政治觉悟,不论政治形势怎样变化,自然气候多么恶劣,建设社会主义的工程照样进行。如今回忆过去,就更感到那时间广大职工的建设热情,克服困难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是非常可贵的。原设计的斜井筒采用木轨枕铺碎石道碴方案,鉴于一矿实际生产的教训,不能保证正常运行,在验收中,经请示上级领导改为混凝土道床固定道轨。更为艰难的是井下煤仓,装车漏斗的安装和地面装仓皮带运输机的安装。为了保证七月一日投产前的试车成功,矿务局生产组长(生产处长)王一新同志和已经调到燃化局的原第二煤矿的副矿长李文忠同志,一连几天几夜住在矿上,深入到井下安装现场,和工人一同劳动,直到安装完毕,经过试车证明达到能够正常运转的标准,才回到矿务局来。在当时那样困难的情况下,没有那些同志的艰苦努力,能够按时移交生产是实难想象的。尽管已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同志们高度负责的精神和受苦受累的情景是永远不能忘记的。在一九七○年七月一日第四煤矿正式移交生产的那一天,宁夏军区赵副司令员专程由银川赶来参加我们的移交生产大会并讲话祝贺。那天中午,每名参加建设的职工发给六角钱伙食的补助,改善伙食,以示慰问庆祝,今天回忆起当年的艰苦奋斗时的情景,就更觉得意味深长了。
汝箕沟矿区的白芨沟矿,在一九七二年移交生产前,上级决定由担任建矿任务的七十九工程处转为生产矿,这样就不需要由建设单位向生产单位移交了。但是要把原七十九工程处的处长况敬友同志任命为白芨沟矿长兼矿党委书记,原七十九工程处副处长谢成武同志、高京兆同志、刘英武同志任命为副矿长、矿党委委员。把工程处下属的掘进、安装、运输等各个施工队,按照生产需要进行整编。这是一支具有建矿经验的施工队伍。它的领导骨干是五十年代参加过徐州矿区建设的人员。有的同志曾为制服地下流砂创造了先进的经验,还有一部分是参加过石炭井矿务局第一、二煤矿建设的人员,还有在甘肃境内山丹矿区打过井、挖过煤的工人。他们虽然在“文革”的动乱中施工,但井巷建设的工程质量还比较好,所以验收的工作比较顺利。按设计要求井巷的开拓工程剩余较多,实际只建成了两个采区(即南一、南二两个采区)。全部三个半工作面,不足四百公尺长,仅达设计规定的三分之一。设计中需要建设的项目大都没有施工。当时移交的两个采煤区,都还没有建设好。这样的煤矿在当时虽然是移交了生产,只能是一边生产,一边建设。我们在举行了典礼之后,就开会研究如何把遗留的应建工程尽快地建设好,为广大职工的生产、生活创造条件,尽早的形成年产煤炭一百二十万吨的能力。矿上的同志们满怀信心地表示:一定要把白芨沟矿建设好。把白芨沟的护堤建起来,把两边的砂石挖掉,填上黄土,栽上树,按照山水冲刷的地形,布置好职工家属住房,把荒无人烟的白芨沟,建成一个绿树成荫,环境优美的矿区。这是当时的设想,后来也这样做了。这个矿一九七三年就生产出四十多万吨低灰低硫的无烟煤,为供应酒泉钢铁公司和包头钢铁公司生产的需要,作出了重要的贡献。后来就开了南四采区,增加了生产能力。一九八九年这个煤矿实际生产煤炭一百四十万吨,职工的人均收入为二千二百多元。当我看到了矿上的变化时,想起了当年建设时的艰苦,移交生产时的困难,深深的感到:我们的煤炭工人确是一支敢于改天换地、特别能战斗的队伍。煤炭的领导干部真是一代高于一代的能手。当年由矿务局团委书记岗位上调到南二采区任书记的侯志德已成了白芨沟煤矿的矿长,他是具有采煤实际经验的专家,也是管理煤炭企业有方的企业家,九十年代初调灵武矿务局,担任主管生产的副局长。当我回忆到上述情况时,深深体会到我们在建设矿山的同志也锻炼了队伍、为我们的祖国培养了人才,我们的国家会更有希望。
5. 矿区的水源、公路、住宅及防洪等补套工程建设
七十年代初,石炭井矿区的煤炭产量,已达到三百余万吨。矿区内职工、家属,还有地方政府以及银行、邮电、商业等服务行业的人员及其家属共三万多人,其生活用水和工业生产用水,都是依靠建矿初期,在矿区以南的大灯沟车站附近建设的临时水源井,提取由石炭井沟向南流的地表潜水,泵回矿区供人们生活和工业用水。不仅供水量不能充分满足需要,其水质污染严重,大肠干菌大大地超过了卫生标准,对人们身体的健康影响极大。一九六九年末,大批国防军进驻贺兰山之后,在贺兰山北麓的大沙漠地带,就是由乌达至阿拉善左旗之间大沙漠的地下,发现有较好的地下水。我们派地质人员,进行了调查,打了深井钻扎孔,做了抽水试验,证明那一带是一个地下水汇集的大锅底,有较丰富的补水面。于是就决定在那里(乌达到阿拉善左旗公路的四十公里处)建设石炭井矿区的水源地。由石炭井矿区变电站,架设十三公里的输电线路,打了五口水井,并铺设十多公里的输水管路经三级泵站,把水输送到第三煤矿的高位水池。原想由第三煤矿的高位水池再向东输送给第四煤矿,向南顺流输送到第二煤矿(矿区中心)、第一煤矿,希望能全部解决石炭井矿区的用水。后来的实际证明,地下水的补给很慢,只能解决第三煤矿一万多名职工、家属和煤炭生产的需要。在当时供水困难的情况下,先解决一个矿的用水也是解决了一个急需要的问题。此项工程完全是矿务局自己设计,自己施工。堤设供水管路的土石方工程,也是动员了各单位的机关科室人员和地面辅助部门的职工参加劳动。同时动用自筹资金三百多万元。对于其他单位的供水,还是在七十年代末,由贺兰山南麓的沟口农场铺设了管路,把为建设化肥厂准备的水源井的水引上了山,才算根本上解决了石炭井矿区的供水问题。八十年代中期我到石炭井时,有几个老同志喜悦地告我说:“石炭井矿区的供水解决了,我们吃上好水了。”我也为石炭井矿区的职工吃上了好水,感到由衷的高兴。
一九七三年元月,当时的燃料化学工业部,在徐州矿务局召开全国煤炭基本建设会议,我专程赶到向主持会议的邹桐副部长和孔勋局长汇报了汝箕沟矿区的供水问题,得到了他们的同情和支持,同意纳入国家计划,用国家投资建设汝箕沟矿区的供水工程。当时还没有可靠的水文资料,不能进行设计,当然也不能开工建设。到一九七四年,派专人去银川找地质勘察队的于队长,请来做了水文勘察工作,提出了汝箕沟口——西大滩的地下水文报告。经审查批准后,开始设计,选定了建设输水管道线路,由煤炭部第八十一工程处施工。经过了三年多的时间,终于在山峰起伏的贺兰山中,建设了五十多公里的输水管路和三个加压站,把贺兰山前扇形坡地的地下水,抽向了贺兰山中的汝箕沟矿区。一九七九年验收时我已经调到了自治区基本建设委员会工作,矿务局的领导,不忘我对此项工程的努力,专门邀我参加了移交典礼,并剪了彩。上述两项工程,并不是太大的,但是从水文勘察、抽水试验到设计施工,尤其是在地形相当复杂的贺兰山中,不论是选线、施工,都是非常困难的。石炭井矿区、汝箕沟矿区的供水问题得到了解决,我自己也觉得,在矿区的发展中做了一件应做的事,而感到心安理得。
矿区的煤炭生产,不仅要建设煤矿,开拓地下的煤层,还必须在地面建设必要的公路,以沟通各矿与矿务局及矿区外的交通联系。在石炭井与汝箕沟矿区建设初期都遇到了不同的经济困难,前者是六十年代前后的三年困难时期,后者是文革的动乱。国家计划安排的资金只能用在井巷工程的开拓和必要的地面工业建设,对于地面的公路运输只能用少量的资金建设必需的简易公路。当煤矿移交生产之后,地面的运输日益繁忙,公路交通运输就显得更重要了。七十年代初,石炭井矿区不仅没有通往各矿的公路,就连通往石嘴山市的公路也没有。开矿初期建设的临时公路,也多被雨季的洪水冲刷得不成样子,汽车、马车只能在石炭井沟的河床内艰难地行驶,夏秋季节,瀑雨之后,洪水泛滥。到春天,总要有几天是化了冰的春花水暴涨,车辆就不能行驶,只好停下车来,等洪水过后再继续前进。对于矿区内生产、生活的供应影响很大,曾经几次发生过山洪水把汽车冲跑、冲毁的事故,也因山路崎岖不平发生过车毁人亡的重大事故。一九七三年七月间,我和各矿领导去银川参加自治区党委听取传达党的第十次党代表大会精神的会议,我们几十人,坐着一辆大轿车,车行到马莲滩附近,山洪水下来了,汽车不能行驶,只好把车开到高于洪水的台地上,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一直等到午夜,山洪水势减弱,附近驻军首长把我们接到司令部,避了雨,吃了饭,拂晓调来火车,才把我们拉到银川。一九七五年的一场暴雨,把沟口的铁路大桥墩冲毁了两幢,把和石嘴山市、自治区首府银川市的通讯线路冲断了,和煤炭部的一切联络失掉了。三天之后,自治区党委邵办情副书记乘兰州军区的直升飞机来到矿区视察灾情,为了解决交通方面的困难,当地的石嘴山市委动员所属单位的职工义务劳动建设了由石嘴山市到石炭井沟口四十公里长的山前公路。石炭井矿务局担负了建设石炭井沟三十多公里的公路。矿务局也只能根据自己有限的资金公期分段的安排,先建设了矿区内矿务局通往各矿之间的公路,后来又建设矿区至沟口的公路(三十多公里)。由矿务局所属单位挖填路基土、石方,专门的筑路施工队负责碾压路基,铺路石,垒路边,洒沥清等。这条公路在选线时有一段路基选在了紧靠石炭井沟东帮的悬崖中,省建了几个小的桥涵,把公路放在悬崖陡壁之间,悬崖上风化的石碴大块、小块的经常的掉了下来,多次发生砸坏了汽车,砸伤了人的事故,成了此次建设公路中的一条主要的教训。尽管如此,石炭井矿区内建成了较为完整的公路网系。总机修厂至大武口中心,有八公里的距离,开始建厂时也只有简易公路,那时间机修厂刚刚建成,靠工厂自己建设确有困难。我们也是采取了由工厂义务劳动筑路基铺石子,矿务局给补助部分资金,经过半年多的时间,把通向大武口的公路建成了。一九九○年,我去大武口总机修厂时,厂区内建起了六层高的办公大楼、游泳池、大俱乐部,总机修厂的生产发展了,环境美化了,大大地改变了当年大山之下,白石磷磷的荒凉景象。看到现在,想到过去,内心里无限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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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煤炭建井工人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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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宁夏石炭井矿务局的日子里(二)